班主任黑面張的聲音像是淬了冰,每一個字都像一枚釘子,把那個瘦高的身影死死地釘在恥辱柱上。哄笑聲毫不意外地響起,稀疏拉拉的,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嘲諷。高三（七）班的教室里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汗味、試卷油墨味和無形壓力的黏膩空氣。楊旭興低著頭,快步從教室后排走向講臺,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。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：有同情,有鄙夷,更多的是麻木的無視。他習慣了。高中三年,萬年吊車尾、墊興（墊底楊旭興）就是他的標簽,撕不掉,甩不脫。手指觸碰到那張布滿紅叉的試卷,刺眼的分數(shù)讓他胃部一陣抽搐。楊旭興,黑面張把試卷遞給他,聲音壓低了些,卻更顯嚴厲,距離高考還有97天。你這分數(shù),別說本科,好的大專都懸。你自己掂量掂量,父母送你來學(xué)校,不是讓你來混日子的！他喏喏地點頭,喉嚨發(fā)緊,一句話也說不出,攥著試卷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座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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